汪建伟第三次参加本届双年展的五个视频是其在今年《欢迎来到真实的沙漠》多媒体戏剧中的一部分,“《欢迎来到真实的沙漠》是一个持续性的工作,我想保持一个我的一种思维方式,按照这种进行式的思维方式来回应这个排演的主题,而不是根据这个主题反过来决定我的一个主题,这是我的理解。”《欢迎来到真实的沙漠》是对“排演”的回应,他不是一种形式主义的,也不是一种纯粹美学意义上的,他创造了一种新的艺术方式。这件作品和刘韡的作品一样,也是我觉得特别棒的作品之一。
《欢迎来到真实的沙漠》,是汪建伟从普通的杂志上看见的一个故事,故事反映了一种社会生产系统,他在电影厂,用了将近一百个演员来演绎这个故事,在现场是没有观众的,故事形成了它的影像部分,又放回到剧场,在剧场又跟我们剧场观看的观众产生了关联,现在其中一部分放到了美术馆,美术馆的观众跟在剧场的观众是不一样的。汪建伟对作品《欢迎来到真实的沙漠》总括为:
第一,这个作品跟我的知识、阅读是同步进行的,我觉得不存在一个传统意义上的黑屋子剧场的概念,我觉得剧场概念有多种解释,而且多种解释也包括我们传统的剧场概念;
第二,包括我们对日常作为一种规讯,这种意义上又是一种剧场,就是我们每天的日常生活何尝不就是一种排演;
第三,艺术家的工作,他的知识和他对知识的一种使用方式,他不断地演进和演练对他自己的一种理解,这是不是也是一种排演。
汪建伟的这一部作品,轻松的把这次双年展的策展主题全部清晰的阐释了。
看了邱志杰的作品,我不知道说什么恰当,后悔没带孩子来玩。我头乱如麻,不自觉的想起一句话: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这都哪跟哪啊,恨自己理解力低下。
我还想到了吴山专二十多年前在中国美术馆“89现代艺术大展“上卖虾,和艺术家孵蛋,肖鲁为爱情射击等等等等早期中国现代艺术故事与公案,还有前些天的中国馆的清明上河图等等,一件作品让我产生这么多的胡思乱想,是我的罪过,还是作者的功德?
邱志杰是当今艺术界有名的才气过人,胆识过人,行动力过人的艺术家,一般的艺术家少有他这种洞察与智慧,但是据网友说:”某高僧在老邱的现场说:如果真的是个有智慧的人的话,应该把智慧用在别的地方“还有网友说:”智慧首先就不是对智慧的炫耀,老邱走歪了“,我觉得这网友也和老邱一样,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否则说不出这句话,那个高僧,但显得没有智慧了,智慧干吗要用到别的地方啊,用到哪里不都是一样啊,杜尚是大师,但是后来他把自己的智慧用在下棋上,维特根斯坦是大师,但是后来他把自己的智慧用来护理病人。智慧,用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愚蠢,用在哪里都会显得愚蠢。
"胡志明的小道",我觉得有点太沉重了,看着有点累,这就是传说中的“左派“吗?他们是要带给群众“指路明灯”?“自我管理理论及实践——南斯拉夫的回忆”和今天的中国,和我们的“90后”具体来说有什么关系?是怀念毛泽东时代还是清算****总路线呢?对于艺术生产而言,这个弯子绕的实在太大了,山路崎岖的胡志明小道,这些艺术家辛苦的这么上下求索的走过来,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双年展,然后坐在装修豪华的会议室或者奢侈的会所里面展开第五幕:“从西天到中土——印中社会思想对话”。这是一出悲剧还是一出喜剧?
“西天”,这个名词听着很妖,“中土”,这个名字听着更邪。看来这个展很****,当下国际对垒的局势中,国家需要它。****,是个美丽的名词,谁都不想要,但谁都知道利用它。
我们是在一个什么样的政治形态下来进行这个艺术与政治关系的反思呢?为什么我写的那么客观的一个我们国家信奉的主义的名词都被换成“****”了呢?这次双年展如果是真的很严肃的话,倒是应该去思考一下这个“****”的问题了,希望“从西天到中土——印中社会思想对话”能破解这个关于“****”的密码生成源。
这些有关政治的东西实在让人喘不过气来,就象徐震作品中那个被捆绑的悬挂起来的女人,看这个展览的很多群众,很多人都有这种被凌虐被捆绑的感觉吗?我不知道。这个展览没有让观众感觉呼吸舒畅,反倒碰了一鼻子灰,这倒是真的,我觉得作为一个“艺术的节日”,这挺失败,挺罪过的,但是作为一个当代艺术展,我觉得这个展览是很成功的,这是一份“艺术内部参考资料“,也是我们有关我们的社会运转机制和我们自身的观看与本能运转机制的一份内部参考资料,问题在于,无论是策展人还是观众,都还没有真正养成“从内部”去参一件事物,去拷问一个问题的习惯,我们都太习惯从表面外部逻辑现象去看去评说一个事物,我们不习惯从“内部”看,也不习惯“看内部”,更别谈生活在“内部”了。除了优秀艺术家之外,很少有人适应这种“内部参考”“自我质疑”“自我剥离”的思维方式。徐震这件作品非常棒,他将一些我们身体和心理以及我们社会肌体的“内部”机制剥开,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这样一个空廓缤纷又异样平庸的现实。
看不懂没关系,怎么说都可以。
物质上的审美可以仅仅依赖更高的价格就获得大众的一致。
精神上的审美却往往只能靠普遍的误解才能达到同样效果。
过度的诠释,这也是本次双年展遭诟病的地方。汪建伟认为:“过渡阐释,实际上有的时候不要忘了不阐释可能比过渡阐释还可怕,就是因为你明白了,这种明白就是封闭的象征,其实我认为过渡阐释不是说说了多少,而且是这种说针对的是什么,其实有的时候,我们说我们不阐释,不阐释有的时候你感觉到可能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过渡阐释。
过渡阐释实际上就是要垄断或者是把某一种看问题的方法凝固化,有的时候,我觉得不阐释也许存在这样的一个更大的危险,就是说首先以一个有知者的身份,比如说我要眼见为实,这里边就有一个命题,这个命题就是你相信你看见的东西,但是这个问题再往下走一步,是什么决定你的看?
其实有的时候是你看到了吗?还是一个知识系统决定了你的看,这个知识系统来自于什么呢?来自于教育系统,很简单,你是在一个教育系统的背景下认为你看见了,这个问题实际上可能更严重,有的时候他的阐释可能是在这个地方,让你不要相信你已经看见的和你已经明白的事情的时候,我觉得这就是一个什么呢?一个对问题的提出,这就是我理解过渡阐释和阐释的界限。”
我觉得,不管怎么说,关键的问题是人们活着,理解一样事物,他就需要一个解释,这个解释和他自己到底有什么真实的关系,他懒的管,这就是问题的根源。
我们什么时候能象那些优秀的艺术家一样,学会独立的思考,深入的洞察,整体的把握,全面的感知?我觉得这是艺术家通过自己的创作,自古至今向我们普通人所发出的一个命题。也是当代艺术在今天的价值与意义所在,也是此次双年展中优秀的作品向我们发出的善意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