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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克:讲自己的生活,说自己的感受
作者:约翰•伯尔顿•史    来源:《西方当代美术批评文选》    日期:2010-07-27

1893年的大部分时间,蒙克在德国为他最初的六幅组画《爱》而展开了更为深入的挖掘与更为广泛的创作。现在从这批图画中,我们看到了这样的一个又一个动情的故事———

夏夜,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在静谧中渴望着那灼人的爱情……

爱之吻的烈火让这个女人与那个男人合二为一……

在这女人爱欲之火的煎熬中那男子却又在痛苦中呻吟流汗……

而她,正是那位了却了这心醉神迷往事的女人,唇上印着的却是销魂荡魄的冷笑……随后的便是那无法避免的欲火与折磨,是嫉妒,是爱情死亡以后无边的恐惧与无尽的绝望。……

在蒙克创作中有一大批这类令人神往的画卷,而他对于这些作品的题目也有过多次的改动。

例如:《心声》———《夏夜之梦》;《吻》———《接吻》;《吸血鬼》———《爱情与苦难》;《女人》———《一张女士的脸》;《忧郁》———《嫉妒》;《呐喊》———《绝望》。

蒙克绘画中的这种题材与情感是来自他个人的感情经历与对生活独特的感受,也正是他早期作品的一个延续与发展。例如:《心声》是《青春期》的继续,《忧郁》则源自《傍晚》,而继《夏夜》(《岸边的英格》)之后,他又陆续创作了一批岸边孤独徘徊者的形象。爱情与死亡,这个时常诱惑与侵扰蒙克的、总是这两者间所存在的太多亲昵与暴虐的关系一直是蒙克思索与探寻的主题。油画《女人》那心醉神迷的微笑中,我们分明瞥见了一丝来自地狱的阴森寒气。在石版创作中,蒙克把同一主题的感受以更为强烈的形式表现出来。画面中央的女人被四周象征男子精液状的血红框架缠绕着,而一具骷髅般的胚胎则蹲伏在左下角。是爱情?是仇恨?是生命还是死灭?这谜一般神秘的图画亦如那斯芬克斯一样,正喃喃地在我们耳旁私语着。在创作著名的《呐喊》时,蒙克把人类精神分裂的恐惧感彻底地再现出来。他回忆了那样的黄昏。夕阳腥红得压迫住他的血液,而一声声刺耳的尖叫穿透了他的心扉,咆哮着响彻在自然界。画中那旋转弯曲的流线正是那声声叫喊的余波,永远地回荡在人们的心间。蒙克以自己独特的视觉方式把人类隐藏着的惊惧与恐慌表现得淋漓尽致。

对于象征主义,在德国已有少数人能够赏识勃克林和克林格所确立的那种虽手法上趋于写实,但要求表现内在视觉力量的象征主义绘画。1887年克林格制作的一组名为《一份爱》的铜版画,真实地体现出他那悲观主义的倾向。1894年,第一部蒙克的传记出版了,其中也描述了那群聚集在柏林“黑猪酒店”里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波希米亚知识分子。其中以奥古斯特·斯特林堡为核心,以及波兰作家斯坦尼斯劳·普兹拜柯夫斯和德国诗人理查德·德米尔。普兹拜柯夫斯基的妻子是一位迷人的挪威“致命的女人”———戴格尼·朱尔。蒙克的许多作品也多次以她为原型,朱尔好似这个社团中的文艺女神。其中另一位重要的人物是朱利叶斯·梅尔-格雷夫,由他倡导并开办了名为《PAN》的期刊。

在这个社团里,芬兰画家亚克斯利·高雷考亚(曾与蒙克合办展览),挪威雕塑家古斯塔夫·维格兰德也都成为了蒙克的朋友,而蒙克则是他们的艺术领袖。斯特林堡、普兹拜柯夫斯与蒙克时常聚在一起探讨关于男性心理以及女性所带来的毁灭力等问题。他们热衷于讨论人与超人这样的问题,他们十分冷静地意识到,人类不仅仅要忠实于自己,证明自己的价值力量,而真正的责任与使命便是要超越自身,创造出那所谓伟大的“超人之力”。艺术家们不能只陶醉于坐在自己的屋子里闭门造车时的那点安慰了!重要的是要勇敢地超越自我,在现实中肩负这巨大的责任,让真、善、美的乐章响彻整个人间!

目前,关于《生命的饰带》的题材,蒙克的灵感是来自他对早期生活情感的记忆,或是一些在柏林发生的事件,而这些正反映了“黑猪”社团对他的影响。蒙克绘画他1890年震撼人心的表现风格。《病房之死》描绘了死神仍在残暴地袭击蒙克的亲人那可怕的阴影中。其中,精练简洁的构图显示了他不断发展的新成就。而在《暴风雨》中,蒙克又以简练、粗犷的笔触描绘出暴风骤雨压迫在人们心头的恐惧。画面中心那位白衣女子,孤立无援地远离人群,在大自然暴虐的游戏中惊恐绝望。1894年5月所完成的《嫉妒》运用了新的题材与手法,蒙克更为深刻地把早期《爱》之组画中那对于爱情之迷惑的独特个人感受以更明确更坚定的形式表现出来。

在柏林期间,蒙克开始转入到版画的创作之中。这不仅及时地补充了他作品新的样式,也拓宽了他在艺术领域中天才的创造之路。版画的制作使蒙克在艺术上更为自由轻松,一些极具天赋的草图也被珍贵地保留下来。1894年,蒙克第一次制作了版画,并且他花费了一段时间潜心从事黑白画的创作。他的第一批使用铜版刻针制作的蚀刻版画就以那些精美、优雅、流畅的线条显示出他高超的艺术造诣。蒙克使用的飞尘腐蚀法使画面既生动活泼,又具有微妙高雅的乐感韵律。同时,这批作品也充分显示出他早期油画的那种“现实主义与印象主义”之风格。不久,蒙克又转入到石版画的创作中,这对于他是很刺激的挑战与尝试。石版画要求一种粗犷豪放的处理方法。而蒙克那独具特色的精巧流畅的线条与淡黑的彩版之间正形成了一种强有力的对比关系。因此,对于蒙克这是一项更有趣味,更具诱惑力的工作。1890年末,通过不间断地创作,蒙克逐渐发觉版画的制作手法与技术可以令他的油画以更加洁简与明确的形式呈现在眼前。1895年期间,蒙克首先在柏林举办了他的版画作品展览,并且一些作品在巴黎也被收购。

那时,蒙克虽然旅居德国,但有时间他总是返回挪威继续自己的创作。1895年10月在奥斯陆蒙克组织了一个画展。然而,除极少数支持者外(年长的易卜生对画展表示出浓厚的兴趣,他也是蒙克一直钟爱的剧作家),只剩下了敌对的叫骂声。批评家们认定《爱》之组画就是“病态的妄想”。一个自然主义画家艾瑞克(曾是蒙克早年的支持者)相对较为接受现实主义题材的油画《吸烟时的自画像》。他写下批评文章:“看看他这十年期间的发展与进步吧!……可是此刻我们看到了什么?这一切都是德国人的哲学。吸血鬼,女人疯狂吮吸男人的鲜血,爱情与死亡等等。这类的哲学或艺术绝不会打动我的心。”法国《白色期刊》的编辑,塔迪·纳塔桑也参观了这个画展,并发表了评论。他认为蒙克的作品有太多德国艺术的那种“形而上的沉寂”,蒙克更应该到巴黎去寻求新鲜而有趣的艺术。在纳塔桑的期刊里,他发表了蒙克的石版画《呐喊》。

1896年初,蒙克终于又一次到达了巴黎,并且在此留住了近一年半。期间,一些昔日柏林的好友也陆续汇集到巴黎,包括高更的朋友威廉·莫拉德与他瑞典籍的雕塑家妻子———依达·艾瑞森;作曲家德尤斯和斯特林堡以及那些挪威的老朋友。目前的巴黎正象德国一样,处在斯堪的纳维亚所经历的一个重要时期。蒙克在此与象征主义作家有了密切的接触。并且,他为吕热-波在剧院上演的易卜生戏剧制作了设计,还为波德莱尔的长诗《恶之花》绘制插图。

在这一时期,蒙克最为显著的成就便是版画技术的突破与发展。他观看了日本的木刻版画和最优秀的现代艺术家的作品,如:博纳尔、高更、劳特累克、瓦洛东等。蒙克还在奥古斯特·克洛特-加龙省的配合下以不同色彩的优美组合,于1896年完成了他那杰出的创作———石版画《病孩》。巧妙的淡彩形式使这幅作品既保留并深入了十年前那幅油画的感觉,并且更富魅力。目前,蒙克的彩色石版作品与他新的油画创作风格更为统一。他对色彩研究的创作稿经反复印制,反复创作延续了多年。如《女人》与《吸血鬼》,在1895年只是单色石版;直到1902年蒙克才最后完成了彩版的印制。在不断的创作与再创作中,蒙克综合了石版与木版的特点,创造了一种独特的处理方法,使画面具有丰富的肌理效果。

在版画作品中,蒙克的木刻是最富独创性的。1896年他首次创作的《恐惧》,综合了《呐喊》与《卡尔·约翰街的傍晚》的主题,并由此派生出油画与石版的再创作。而画面中那些不祥和的苍白面孔又呈现在《月光》之中。但在这幅画里,蒙克对于色彩的运用上更加微妙,并且是采用了他那独创的技法而完成的。蒙克先把木板锯成几部分,分别印上色彩,再重新把它们组合,最后再把它集中印制完成。于是,这幅动情的彩色木刻不仅使木板本身平滑且富于装饰性的肌理效果得以充分地表现,而且也达到了蒙克较为满意的目的。使用同样的方法,他又创作了《忧郁》,这是1891年油画《傍晚》的又一个延续。由于蒙克总是这样夜以继日地探索着,实践着,他着色印版的主题与灵感,往往在色彩与肌理的飞速变化中得以产生。

在巴黎期间,蒙克集合了一批《生命的饰带》中的作品,二次参加了独立沙龙展,并在宾格美术馆展出。他的好朋友梅尔格雷夫在《新艺术》工作,斯特林堡则在《白色期刊》上为蒙克写下评论。少数批评家也给予他一些理解的友爱,特别是爱多瓦德·格瑞德把蒙克的绘画比作“梅特林克之梦”。蒙克在这段时间得到了善意的关怀,他对这些真诚的朋友及他们诚恳的建议表示深切的感激。离开巴黎之后,蒙克又返回了祖国,在阿斯加德斯特德购买了一所房子,并且打算在最近几年以挪威为艺术基地。虽然如此,蒙克依然坚持着他四处旅行的生活。目前,他来到了意大利。在这座文艺复兴盛世的古城里,那里程碑般雄伟的艺术征服了蒙克,带给他巨大的震撼与鼓舞。蒙克最为赞赏米开朗基罗,特别是他为西斯廷大教堂创作的那史诗般的雄伟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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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字:蒙克,艺术,现代主义,表现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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