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向华 玫瑰椅
二、再造
源于传统而又基于当下个人的现实生存经验,使得“城市山林”系列的造物过程成为一个“再造”的过程:原型是传统的,并且秉承着以心造园的文化传统,但造物的具体方式和手法却面目全非。当代造物中传统的文脉和生机并非今日对于昨日的复制,复制本质上其实是空洞和贫乏,因为复制的传统对于当下而言首先使活生生的生命个体身陷虚假的文化语境当中,而屏蔽了面对现实的力量,并在无从谈起中变得不知所措,这有些类似于刻舟求剑。实际上就每一个生命个体而言,所谓传统的文脉和生机仅仅可能呈现在自我之中,呈现在此刻,与此时此刻个人生命的冲动和理想发生关系,任何与生命个体的现实生存经验断裂的所谓传统,都业已腐朽。我采取了一种对于日常生活用品和建筑材料产品“就地取材”地主动错置和误读式的创造和再生方式,这种方式进而决定了造物的具体材料及其结构方式。当代生活方式中日常的金属洁具、厨具以及水暖管件被组合在一起,构筑了另一番别有情趣的“城市山林”。而实际上我们完全可以感受到:这种造物方式是当下的现实所决定的,并且这种造物方式直接与个体的现实生存经验相关。
其实,这种“就地取材”的主动错置和误读的方式不仅仅是基于当下现实的后现代思维亦或解构主义,它还在演绎着漫长的人类造物文明中的一个潜在规律,我在《少数民族环境艺术概论》一书中将其诠释为人类造物作为一种适应环境的生存方式所展现的文化根性,这种人类造物的的文化根性源于生态学中生物适应环境的规律。譬如蒙古族建造的便于拆装移动的蒙古包,本质上取决于其适应环境所采取的游牧生活方式。而“城市山林”系列首先就是基于当下城市的环境现实,其作为人口、生产力、物质资源同时也是污染源和废弃物高度集中的一种环境现实,并将这种环境现实中人类的生活方式所产生的种种随处可见的现代工业批量复制日用品进行主动错置和误读式的创造和再生,以全新的面貌揭示了人类造物作为一种适应环境的生存方式所展现的文化根性这一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