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STRONG>下面请著名的批评家贾方舟老师发言。
贾方舟:这个接力棒传到我这儿了,我比彭德更吃一点亏。可能说到最后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但我还想围绕陈默作为策展人提出的两个话题来谈一下这个问题。
我觉得“西南力量”,这个概念到底能不能成立?我的基本判断是可以成立。因为在我来看,“西南艺术”更重要的是一个现象,就是它不同于其它地区非常重要的,非常突出,作为一个现象而存在,这的我们去研究。这个现象,就如刚才在开幕式的时候我说到的三点,这是构成西南地区力量三个非常重要的方面。
倒着来说,说到支持、赞助西南艺术的经济力量,我很赞成殷双喜先生的那段回忆。就是他回忆了一下,从90年代初一直到现在,很多重要的展览活动,都是西南的经济人支持和赞助的。这应该是一个现象。他们很早就对当代艺术给予了支持。那个时候,当我们在策划“批评家提名展”的时候,两届能够取得成功,都是西南的力量,西南的经济力量给予了支持。第三届没有做成展览,没有找到钱。所以,我觉得这是在今天资本时代,资本市场时代非常重要的一点。在当时,他们已经给艺术家很大的支持了。后来也有很多活动,我就不一一地说了。
大家都知道,这边的企业拿出钱来做活动,做双年展,做画廊,做收藏等等。做了很多这方面的事情。我想这是“西南力量”能够形成的一个经济基础。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批评家,作为在全国有名的批评家,始终关注着他们的地域,也只有西南有这个现象。从王林开始,一直到吕澎,一直到现在的陈默,这一批批评家始终把西南作为一个问题来研究,作为一个群体来推出。所以我觉得如果没有他们,就没有“西南力量”。虽然还有这些出色的艺术家,但他们都是单居的,没有这样凝聚的,作为一个整体来看。只有这些批评家才能把他们作为一个整体,作为一个群体,作为一个现象来研究,来看待。所以这里面批评家也很重要。
我们现在想一想,各个城市或者说各个省市,批评家的分布非常的不均匀。很多省份都是缺席的,只有在少数的省份才有自己的批评家。这个现象,比如说在80年代的湖北是非常突出的。四川始终是有稳定的批评家,所以我曾经在一次会议上说:“四川艺术家和批评家的发展是平衡的,是一种平衡的发展。”他们这种相辅相成,既使艺术家得到了进一步的成熟,也使批评家在这些艺术家不断的积累经验,创作经验的基础上,也使批评家得到了成熟。这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
当然更重要的,就是作为一个群体形成的主体还是艺术家本身。在西南地区,艺术家可以说是从罗中立、程丛林最早的这一批年轻艺术家开始,现在他们已经进入中年,甚至老年阶段了。因为他们一拨一拨的后浪都上来了。我觉得这些年轻艺术家,一批又一批的出现,这也是非常特殊的现象。这个现象,在别的地方也没有。所以我觉得西南地区,这种艺术家群体的发展,不仅是丛生状的,而且是一批又一批的丛生。
我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艺术家突然一下子出现好几个,甚至一个群,一下子就出来了。有的干脆一个也没有,很少就一个孤立的乔木,大部分都是丛生。丛生起来以后,这一个群体一下子最后都成长成高大的乔木了。我觉得丛生就是互相依赖,互相影响,互相作为自己的文化环境,这样发展出来以后,艺术家才有一个好的生态环境。
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对“西南现象”也好,“西南力量”也好,我觉得它是可以存在的,这是第一个话题。
第二,关于市场的问题,关于资本的问题。我只想说一点,我觉得市场既可以捧红一个艺术家,也可以毁灭一个艺术家。尤其是年轻艺术家一定要谨慎。因为在市场资本的支持下,艺术有了希望,艺术家有了希望,因为他们可以生存,可以靠自己的艺术生存,这是好的。甚至可以靠市场的力量使自己能够成名。但是如果没有定力,不能够把握自己,就很可能跟着市场跑,就会断送了自己。这种现象在中国当代艺术家当中并不少见。
谈到这个具体的展览,我曾经发表过一个意见,我说:当代艺术只有重新回到架上的当代艺术。因为我觉得这是普遍现象,不只是西南。重新回到架上意味着什么?不像我们在90年代处在地下的前卫艺术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做一个展览,甚至是偷偷摸摸,请几个朋友来看看,马上收场,怕封掉。我觉得在那个时代,中国的前卫艺术家也好,当代艺术家也好,他们那种状态真正是一种前卫状态,真正没有考虑到做这么一个事情,做这么一个作品能卖多少钱,根本没有这种想法。在那种时候,他们是非常纯粹的艺术家。
所以我很赞成刚才张小涛的发言,提出来的一些问题。我觉得这些问题,应该是给今天西南的这些年轻艺术家敲一个警钟。我刚刚在展场里面接触了90年代最新兴的,还是在学生时代的一些年轻人,他们跟我交流。我从他们身上感觉到,那种新的力量又在崛起,不仅是80年代的。但是也有一些担忧,就是他们应该怎么样对待自己,怎么样对待他们的前辈,这都是值得思考和继续关注的问题。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