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STRONG>有请鲁虹先生,深圳美术馆的艺术总监。
鲁虹:</STRONG>谢谢大家,刚才段炼谈话的时候,谈到了“图像”的问题,我觉得谈的蛮好的。但是我收到了陈默的一个信息,让我谈一谈市场的问题。可是我对市场了解的不多,但我还是要尊重主持人的意思,试着谈一下市场的问题。
我觉得这个展览比较反潮流,在艺术的冬天来到的时候,在很多机构都纷纷退出这个市场的时候,比如我们到北京798,到上海,有1/3的画廊都不见了。但是我们在成都,竟然有一个艺术机构组织了这么多展览,从上海到深圳,又到成都来展出。这个做法本身就值得我们赞扬的,真的是非常不简单。而且显示了他们的眼光和实力,我觉得艺术的发展,确实需要他们来介入,这才可以使我们的艺术产生良性的循环。
我今天来看展览,当时陈默给我打电话,说是“西南力量”,我一直以为是从张晓刚、周春芽一直下来的。而今天我看到这些作品,其实是面向未来的,展示的是西南的新生力量,展出的作品也是新生的力量。今天到场的艺术家,观众都这么多,我当时在主席台上看排了很多人,一直排到楼梯上面去了,真的是西南的新生力量太多了,太幸福了。一个是有张晓刚这些艺术家带他们,又有成都的艺术机构来资助他们,他们有了一个比他们前辈好得多的环境。
但反过来也是一件坏事,比如当时张晓刚和周春芽他们画画的时候没有市场的可能性,他们都是很执着地出于信仰在那里做艺术,他们做的东西都很真挚。在90年代中期以前,没有市场。那么现在新生代的艺术家,在市场火爆的情况下,他们只看到老一代卖画的情况,没有看到老一代没有卖画的情况。他们在学校,大学一年级就开始考虑卖画的问题,他们在一出来之后就开始进入市场。这个市场的问题,对大部分的艺术家是很有干扰性的。我们一看他的画,就感觉他想卖画,很明显地能看到他想把这个画快点卖出去,而不是很严肃在思考地一些艺术自身的问题。
我觉得年轻人在面对经济介入的情况下,本来是一件好事,现在对他们来说反而是坏事。当年的艺术家没有资金的介入,就一条心的画画。现在的艺术家,确实有相当多的年轻艺术家在这种诱惑下,他们的主要精力没有放在对艺术自身的思考上面,就出现了刚才很多批评家说的一些问题。就是这里面有很多艺术家,很多作品是给人似曾相识的感觉,有重大突破性的不多。有新生力量要反映新的问题,在画面上应该有新的呈现,这个力量相对来说还是少了一点。
就是说,从架上绘画和当代社会的一种互动的关系,和新媒体互动的关系,和大众文化的互动关系,和整个世界当代艺术走势的互动关系,我们在这里面没有看出来。我觉得不是说年轻的小孩比老一代更怎么样,我猜想市场对他们是有干扰的。所以冬天来了,对他们来说太是时候了,就是现在这些年轻的艺术家要少考虑市场,你就画你们的,等你学术地位高了。有时候钱就是很怪的,像谈恋爱一样,拼命地想那个事情也搞不成,你不想那个事情,把你的架子摆出来,钱就找上来了,情人也上来了,就是这样的。所以希望年轻艺术家少想钱的事,把自己的价值体现出来。
我觉得段炼谈的问题很好,我对图像和修辞的问题很感兴趣。我觉得段炼把图像归到形式里面很好。但是我的理解还可以补充一下,我觉得图像涉及到两个层面的问题。
一、就是段炼说的形式方面的问题。 二、就是它涉及到文化方面的问题。
语言学家已经研究了,没有文本的图像。每个图像的图像都是有文本在支撑的。我现在谈图像转向,实际上谈方法论的转向,谈的是问题意识的转向,谈的是一种新的文本如何进入当代绘画的问题。那么你在表现这种新的图像的时候,肯定要找到一种新的表现方法。所以图像涉及到了两个方面的问题。
因为我自己是绘画的,我对批评老谈观念非常反感,我觉得观念是看不见的。我们看见的是图像,是技术。所以我觉得批评一定要把语言的问题,图像的问题和观念的问题结合起来谈。因此,我觉得图像是我们进入批评很好的一个中介。当然有一些人很容易误解我,也不看我的文章。他说:“图像转向就是画卡通,卖钱,迎合大众。”我觉得首先要把文章看完了以后再说。
我觉得“图像转向”的问题,真的是值得研究的,“图像转向”的问题并不是我提出来的,而是哲学界提出来的。
哲学界有三次重大的转向:
一、最早的哲学就是研究事物本身。第一次转向,就是转向对思想的研究。
二、第二次转向,转向对语言学转向。因为思想是语言说出来的。
三、后来到了我们这个时代,哲学界提出的问题是“图像的转向”。当然我说“图像转向”是一个借用,我是谈绘画领域,包括架上艺术和新媒体艺术都涉及到图像的问题。从这里入手进行艺术批评很好。我觉得图像不是一个形式问题,是一个文化问题。我现在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希望以后在这方面能够展开更深入地思考,不要简单地以为图像就是形式,我觉得这样谈就会谈得很深。谢谢!